文：麥可・達倫（Micael Dahlen）、有數與數海里格・托爾布約恩森（Helge Thorbjørnsen）

更瘦、字病字蒐更健康、間斷監控集更快，自得更真的會變嗎？

時至今日，只要有錢就買得到的瘦健短信波段式源码智慧手錶、智慧手機與無數日常記錄用的康與小程式，讓我們已經可以進行班傑明・富蘭克林夢寐以求的幸福自我量化。個人日誌式的有數與數自我記錄已經成為一種日常的休閒，相關的字病字蒐著作與網站所在多有，應運而生的間斷監控集手機app更是數以百計。我們記錄並追蹤自己的自得更狀態，追求更纖細、會變更健康、瘦健更幸福，康與是為了能跑得更快跟擁有更好的運動成績。

全體美國人有逾四成認為自我監控可以提升他們的運動能力，並減少身上的脂肪。所以一個自然而然的問題就是，此話當真？我們真的有因為這種不間斷的自我監控與數字蒐集而變得更瘦、更健康與更幸福嗎？

研究結果似乎有點一半一半。在觀察以智慧手錶、計步器等各種裝置進行的健康數據行為後，（總數不多的）控制組其個人健康與運動表現——包括減重成果，或是我們的運動頻率、強度與成績——確實發現有統計意義但相對不強的正面效應。這表示若我們使用Fitbit運動手環、蘋果手錶或其他的手段來記錄我們的健康狀態或運動成績，那麼我們就能跑得快一點、肥減多一點、運動成績更優一點——但也就是一點而已。

此外，人與人之間的個別差異也不可謂不大。有些作法在某人身上有效，但不會在每個人身上都有效；再者就是县医院网站源码有跡象顯示相關的效果就算有，可能也只是短期現象，不可能長此以往。

杜克大學學者喬登・艾特金（Jordan Etkin）進行了一系列有趣的研究來處理自我量化、運動表現跟動機的議題。在其中一個研究中，她讓人從事各種正面的活動，像是運動或閱讀書本，其中半數受試者被以量化的方式告知他們的表現結果（他們走了多遠，或看了多少頁書），而其餘受試者則沒有。

事後她測量了全體受試者的表現、動機與幸福程度，同時還追蹤受試者在實驗告一段落後是否選擇持續運動跟閱讀。結果你知道她發現了什麼嗎？嗯，就跟許多其他研究一樣，確實這種自我監測跟行為量化的作法可以讓我們的成績好看一點——事後能拿到量化成績單的受試者會走得快一點、久一點，書也可以多讀個幾頁。

但他們走路跟閱讀的內在動機會下降，實驗結束後持之以恆的程度也比較不理想。自我量化意味著時間拉長，受試者對活動的青睞程度會降低，從事活動的時間也會減少。比起從事活動一模一樣但什麼都不去量的人，那些記錄自身表現的人也會在生活滿意度與幸福感的得分上偏低，而且無論這些受試者是被艾特金逼著去自我量化、還是他們出於自願這麼做，結果都不會有所改變。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形？測量的過程會迫使我們耗費更多精神去注意自己在量些什麼：如果你量的是走路步數，那你就會變得更注重走路；如果你數的是閱讀的頁數，你就會變得更注重自己的看書進度。甚至就算你想要走遠一點或快一點的念頭不外顯，我們都已經從研究中獲悉測量本身就會有讓人運動數據提高的效應。

一旦你測量起慢跑時的那个源码是什么心率、速度、距離，假以時日你就會慢慢專注在這些數字上，並同時忘了你一開始想慢跑的初衷。當你把測量跟外在動機當成重點的一瞬間，原本有益身心的活動就失去了趣味，同一件事你做起來就更是因為它有用，而不是因為它好玩。

假設你喜歡慢跑的初衷是新鮮的空氣、好聽的音樂、或是大自然的體驗，那這些就是你的內在動機，而測量會讓這些內在動機慢慢被成績、用處等跟Fitbit運動手環或Strava運動app等一起裝在你身上的外在動機給取代。很多以兒童為觀察對象的研究佐證了這一點。

比方說學前的孩子若被告知他們應該吃胡蘿蔔，因為吃胡蘿蔔可以讓他們更會數數兒，結果就是他們會更加覺得胡蘿蔔噁心，反而吃得比一般孩子更少。獎勵孩子畫畫，孩子就會覺得畫畫很無聊。用外在動機取代內在動機的後果就是讓一項活動變得不吸引人，也不好玩：吃胡蘿蔔變得討厭，慢跑變成解任務，閱讀變成壓力。

挪威人托比恩・霍斯馬克・波爾吉（Torbjorn Hostmark Borge）的例子可以證實自我量化的副作用。波爾吉喜歡運動，並開始並使用軟體Strava來記錄，之後，他表示很後悔這麼做。「我注意到自己每次打開計數器，人就會失心瘋，」他在二○二○年九月接受挪威《卑爾根時報》（Bergens Tidende）訪問時說。

「你會長期抱有要突破自我的java wifi源码分析壓力，搞得我每天都活在陰影下，能量跟專注力消耗很大。」最終他的Strava成癮症使他一天硬是跑超過四萬步，久而久之造成了橫紋肌溶解症（肌肉細胞大量壞死）。「一開始我是兩萬步起跳，然後突然之間我變成非三萬五千步不可，最後就是天天四萬步。」跑步帶給波爾吉的樂趣還有他的身體，但結果都毀在外部動機跟計步器的手裡。

人類常用外部動機來促使他人努力：家長會用冰淇淋跟巧克力鼓勵孩子，企業會用薪水跟紅利激勵員工，這麼做偶爾會有效果，至少短期內可以這麼說；但如我們所見，外在動機會三兩下就消磨掉我們的內在動機，如果你收錢去做一件你喜歡的事情，那你就得冒著變成一種負擔的風險。

所以說，艾特金的研究讓人想起所有處理金錢與動機的研究。然而在此處，外在動機並不是錢，而是步「數」、按讚「數」、頁「數」。我們知道重賞之下有勇夫，但那並不表示身為勇夫的你不會厭倦你領錢去從事的活動，因為時間久了，你會把你付出的經歷與領到的報酬連上等號，此時你的內在動機就已經不在等式裡頭了。同樣地，你選擇產出那些關於自己的數字——平均走速、步數、按讚數、紅利點數——都會逐漸削弱你的內在動機。

你的文华高收益源码數據在誰手中？

如果你正好是名醫師、土木工程師、稽核，或許多熱中於記錄自身健康數據或運動表現的其中一個人，那或許你會覺得這本書此前的段落都太負能量，也太抹黑「數據」了。你不過就是偶爾在這裡跟那裡稍微記錄一下，結果被這本書講得那麼糟糕。你是買了一只Fitbit運動手環沒錯，但你很清楚誰是誰的主人，一切都在你的控制之中。你跑步時會帶著微笑，而且你發自內心滿意自己的數據。

此外，也許你記錄下的數字對你的身體保健是有意義的。如果你有體重過重或高血壓的問題，那記錄你身體的幾種資訊流就是你該做的事情，這是有正面意義的；甚至如果你有糖尿病，那掌握血糖高低更是性命交關，而且也不麻煩，現代科技讓你用皮下的小感測器就做得到這件事情，還很有效率。

評估與身體保健有關的數據與數字，有其令人不可置信的效益，甚至對某些人而言，有些數據還有不可或缺的必要性——不信你可以去問雨果・坎伯斯（Hugo Campos），他的故事曾出現在史丹福大學醫學院裡的X新藥計畫裡。

終其一生，雨果・坎伯斯都覺得自己的心臟跳得不太對勁，他會心悸、心跳也會漏掉一拍（不是心動那種）。應該是咖啡喝多了，他心想，要不然就是熬夜的關係。二○○四年的一天早上，他跑步去趕地鐵，但半路突然噁心反胃，然後就昏過去了。經過一番檢查後，史丹福的醫師確定他患有肥厚型心肌症，這是一種會造成患者心臟腔壁變厚的嚴重心臟病變。

三年後的二○○七年，一只去顫器經過外科手術被植入了他的體內，用以監控他的心跳節奏。所有來自去顫器的數據都會串流入原廠製造商Medtronic處，再由廠商將數據傳送給主治醫師。一輩子都活在心律不整中的坎伯斯很期待能從去顫器蒐集到的數據裡找出自己心病的癥結。

但在二○一二年，坎伯斯失去了保險，也因此斷絕了與醫師跟心臟數據的聯繫。這麼一來他只好自立自強，他去eBay上找到了一款可以重新設定去顫器的裝置，然後扮演起了心臟駭客，試著駭進自己體內的去顫器。為了增進對體內去顫器的了解，他甚至跑了一趟殯儀館，那兒有賣要從火化遺體上取下的舊去顫器。

不過此舉還是踢到了鐵板，去顫器的廠商在二○一一年之後對數據安全性變得比較敏感，原因是那年有名學者在會議現場直接駭進去顫器，接著在講台上即時控制。

自二○○七年以來，坎伯斯就致力於推動法規與科技公司的改變，他希望病人可以取得自己的健康數據；但在二○一二年，也就是他動完手術的十五年後，坎伯斯還是沒能取得他價值三萬美元的去顫器所蒐集並上傳到雲端的心臟與身體數據。

坎伯斯覺得要是他能取得去顫器的數據，那就能將之連結到他Fitbit運動手環的資料上，也連結到他生活裡的各種活動上，然後藉此判讀出他的心跳是如何受到咖啡、酒精、特定藥物與各式運動的影響。他認為比起每隔一陣子才就醫、且本身不需要天天與疾病共處的醫生，體內有去顫器的他更具備條件去記錄資料跟進行實驗。

就像糖尿病等需要監控病情的患者一樣，坎伯斯認為取得他自己的保健資料是他的權利，他認為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則問題。

這裡有一個很大的弔詭之處。那種短多長空（短期可以提升表現，但長期會讓我們失去內在動機）的健康數據我們一抓一大把，但這種重則可以救命、輕則可以改善生活品質，讓坎伯斯這樣的人受益的健康數據，我們卻不得其門而入，只能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資料被掐在藥廠與科技公司手裡。

書籍介紹

本文摘錄自《你有數字病嗎？：數學、數據、績效、演算法，數字如何控制我們的每一天》，時報出版

作者：麥可・達倫（Micael Dahlen）、海里格・托爾布約恩森（Helge Thorbjørnsen）
譯者：鄭煥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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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用運動手環監控每日運動量，會讓你的表現變好一點……但也只有好一點點而已啦，最後你的內在動機會下降，還無法持之以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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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很在意社群媒體追蹤數與按讚數的人是危險的，他們不僅比較容易焦慮，道德感還比較低！
• 數字有定錨效應，先喊出一個數字，數字就能會發揮影響力，讓人的判斷跟著數字的大小跑！
• 假如一個數字出現在一場審判的初期，那麼當數字較小時，最後判出來的刑期往往也跟著縮小；如果數字大，那被告就會面對被判重刑的風險！

上述例子一再告訴我們，數字正在改變我們對於身體、心理、個人認知、人際關係，還有社會的一切觀感。

你今天走了多少步路？上周睡了多少小時？跟伴侶多久做愛一次？BMI符合標準嗎？Instagram收到多少顆愛心？Tinder向左或向右滑了幾次？有幾個臉友？那現實中的朋友呢？……不過才幾年前，我們壓根不在乎一天走了多少步、螢幕使用時間有多長、也不在乎朋友的數字有沒有破百破千，跟他人相比如何；但如今的我們事事追求KPI、聚餐必須選在評分最高的餐廳，就連睡覺也要戴上智能手錶追蹤睡眠品質。我們已然來到一個凡事都可以量化、也可以評分的數字爆炸時代。

瑞典最特立獨行的經濟學教授麥可・達倫以及海里格・托爾布約恩森，透過解開歷史從古至今的數字迷思（奇數是男生，偶數是女生）、認知心理學與數字作用（當我們聽到數字1-4的小數字時，身體會往左邊走，而6-9等較大的數字，則會讓身體往右靠），並引用不同國家的科學實驗成果（數字=金錢，所以按讚數越高、追蹤人數越多，我們會越像一個有錢的王八蛋），從中了解數字如何滲透我們的頭腦與身體，影響思考與感受，並且在你未曾知覺的情況下，影響你做的每個決定。

麥可與海里格寫道，依賴數字的生活對人的影響有好有壞。而在本書中，兩人將以幽默的口吻與有趣的實例，探究數字與身體、自我認同、表現、體驗、人際、經濟、新聞、社會之間的關係，讓你在數字數代中防範「量化」與「比較」帶來的不快樂，擁有更幸福、健康的生活方式。

Photo Credit: 時報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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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潘柏翰
核稿編輯：羅元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