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訪:張元薷
撰稿:賴歆諄
攝影:馬民宜
逐字稿整理:楊詠琦
余聿導演最新的女性定格動畫作品——《島影》,故事講述怕光的影展余聿苗仔和需要光才能存在的影子在島上的探險之旅,他們不斷尋索共存的島影導演動畫的魅方式,也在途中與奇妙生物接連相遇,專訪每一種生物正如同我們在成長過程中所碰見的停格他者和群體,既影響、力將开源源码壁纸滲透著我們,表演也讓我們吸收、攝影實現淬煉,和燈而後長成自己。光起
島影,也是影展余聿社會的倒影
提及拍攝《島影》的契機,余聿說過去拍攝的島影導演動畫的魅題材多偏科幻且以人為主,但做偶動畫就會想嘗試一些奇怪生物,專訪所以在最初的停格構想上其實很單純,之後把想要探討的議題加入,像「人跟人之間相處的感覺,家庭、朋友和群體之間的關係」。
《島影》的片名源自劇組的製偶師蘇筱雯,想到這整個故事跟倒影很像,像在影射真實社會,又剛好發生在一個很大的島上,於是就抓住這個隱喻的概念,取名「島影」。
角色造型設計——循環、負擔和犧牲
余聿說因為一開始就希望《島影》是一個關於循環的故事,所以在角色的造型創作上,會與故事設定有關。主角苗仔的财务系统源码详解設計像種子和果實,「雖然看起來很像羽毛,但我們就是想要弄成像水滴、松果的感覺。最後他會發芽變回一棵樹,再結成一個果實下來」。
至於身上像揹著氣球的熊——「揹熊」,它的每一代都在它身上,意味著每個人都要背負著它的家庭,走路的步伐參考自陸龜,雖然它背上拉了一個長長的東西,但是是有殼、比較沉重的感覺。
「揹熊所代表的意涵類似於,大家都說好像一定要結婚生小孩,但這些家庭組成,其實是為了整個世界,已經不是為了個人了,比較大方向變成是為了世界運作,所以必須要組織家庭。這些東西雖然是揹在它背上,可是已經不再是它自己的東西」。
獨眼鳥則本來是兩隻眼睛,後來為了更凸顯想要融入一個群體的殘忍,讓它的犧牲更大,才想到可以以眼睛作為融入群體的代價,作為一個比較極端的犧牲。
他人即地獄?個體和群體、社會間難以斷聯的輪迴
問及《島影》的靈感來源,余聿說:「一個比較簡單的溯源码燕窝掉秤說法是『他人即地獄』,可是也沒有走到那麼極端。即使我們知道他人即地獄,但人還是群體生物,再怎麼喜歡獨處的人,也還是離不開這個社會。」故事中的主角苗仔明白這是一個循環,但他還是選擇繼續。
《島影》中主角跟影子的關係也讓人好奇,影子不斷吸收資訊,也帶領苗仔前行,最後甚至有了實體的形象。余聿表示影子吸收旅途中碰見的事物,代表著剛出生在這世上的小朋友,尚不能辨別好壞,每認識、抓住一個東西就想學習、吸收到身體裡面。
影子在片中像即將脫蛹而出的蟬,雖然形體已在,但五官仍是模糊的,「因為想讓影子是活著的,但又看不出它的表情,就透過一點一點摸索讓臉有蠕動的效果。就好像它有什麼想說,可是它還沒有五官、表達不出來,一直有一點用力的感覺」。
影子常被視為負面、邪惡的抖音矩阵 源码存在,余聿表示不想要有非黑即白的分別:「因為它一開始就是很單純的陪伴,也許真的只是他自己(苗仔)的倒影,可是當這個倒影隨著他去旅行,吸收到很多東西後,慢慢有了自己的意識。」
影子認為某個地方有潛在的危險,就會引領苗仔逃離,他們彼此關心,卻面臨無法共生共存的難題——一個對光源過敏、一個需要光才能存在,苗仔在意識到這件事情後決定犧牲自己,好讓影子能以實體現行。
停格動畫將表演、攝影和燈光一同實現
談及動畫和真人片的差異,余聿表示在表演上最不一樣的是動畫的演員——動畫師,不管到幾歲都可以演老人、男人、女人、小孩、妖怪,不會受到外表的限制,只要把自己的表演概念套在做出來的玩偶身上就好。因為角色都是非人生物,所以在捕捉角色的動態和情緒表現上需要想像,但仍參考自人類的表情,透過前後摸索創造出來。
這次拍攝《島影》,余聿做了一個實驗:「我給動畫師一個方向,然後他們不一定要照我的快手更新源码分鏡拍。我發現給動畫師較大的自由度其實蠻好的,他們會擦出不一樣的火花。甚至有一段因為他們拍得很好,我就把我自己拍的片段剪短,把它放進去。」
在拍攝手法上,動畫因為成本問題,無法有好幾個鏡次(Take),一天只能拍10秒,而且分鏡需要盡可能地精準,導演向動畫師表明想要的戲,給出這個鏡頭的時間範圍,讓動畫師自行發揮。真人片則可以連續拍攝好幾天,能拍多少就拍多少,回去再剪輯。
提及為何選擇偶動畫作為創作的媒材?余聿說因為喜歡表演、燈光和攝影,而停格動畫剛好就是一個介在中間的媒材,既看得到實體、能打光又不用一直盯著電腦,「我覺得停格比較大的優點跟缺點是,它每一幀、每一格都像是在做特效,所以大家很容易陷入在那個特效的世界裡面,就想要把每一張都拍得漂亮,然後忘記你的故事本來應該要長怎樣」。
余聿說,先把故事修好,其他的之後再說。
走進停格——善用網路資源,盡可能具備獨立接案的能力
余聿大學主修廣電雙哲學,跟動畫沒有直接的關係,畢業後在共玩創作工作兩年,但因為在台灣做停格的人很少,公司裡一直沒有動畫師和他搭配,「我所有的東西都在網路上自學,後來覺得這樣不行,才狠下心申請了國外研究所」。
因為目標明確,想把偶動畫、停格動畫學好,於是選了當時在網路上參考作品的工作室所在的LA(洛杉磯),迅速鎖定相關的專業人才,去實習也學習動畫表演和材質、技術的運用。
問及國內外的動畫產業的差異,余聿說目前正在盡可能擴大台灣的動畫產業,慢慢培養新人,希望可以有更多人加入。「在台灣比較不一樣的是,幾乎每個人都是一條龍的,你要有分鏡概念,故事可以不是你想的,看你接到什麼案子,如果接廣告的話,客戶那邊會給你一個腳本。但是如果具備美術、製偶、場景、攝影、燈光、拍攝、剪接的能力,甚至一點點AE的概念,你就可以一個人完成一個廣告案,自己把案子吃下來」。
余聿說希望目前培育的創作者之後可以獨立接案,有大案子再一起合作,這樣大家的收入會比較可觀。
國外的動畫產業發展相當成熟,分工較細緻明確,每個專業有不同的人負責,動畫師可以專心把手上的事情做到最好,不用分心在其他業務上,但缺點是沒有人知道案子的預算,「他們不會知道一個最上面的頭才知道的事情,他們就是做好眼前的工作」。
對於想要接觸動畫產業的人,余聿給出的建議是善用網路,利用英文關鍵字去找資源,「現在其實很多停格動畫師蠻大方的,在Instagram和YouTube都有自己的頻道,他們的資源也都公開,甚至有人寫了運鏡的程式,也都放在網路上,只要你有辦法去找」。
風格的影響和成形
在過去的訪談中,余聿曾透露自己喜歡驚悚風格的作品,而在他的作品中,也可以窺見一種黑暗又溫馨的反差感,「一開始看恐怖片是因為我們家很喜歡去看恐怖片,(對我來說)看恐怖片有一種家庭活動的氛圍」。
除了驚悚片外,余聿也喜歡科幻片,喜歡的作品有《宿怨》、《雲端情人》、《鱷魚街》和《白色緞帶》。「《宿怨》有一些我覺得很絕望的東西,呈現得蠻寫實的。還有奎氏兄弟(The Quay Brothers)的《鱷魚街》,它是停格動畫的短片,影響了一部好萊塢片《入侵腦細胞》。《入侵腦細胞》有一段是那個壞人的腦袋裡面,是一間一間隔起來的房間,那些房間就是他腦袋裡很可怕的東西,那一幕就跟《鱷魚街》這個短片很像。麥可漢內克(Michael Haneke)的《白色緞帶》,是比較沉靜的驚悚,一種心理的感覺。像《雲端情人》那種比較靜一點的科幻我也很喜歡」。
材質和聲音的選擇,既讓角色立體,也讓團隊實現合作的可能
余聿說一開始《島影》的材質設定是想要用黏土拍,黏土自由度高,又適合營造詭異的氛圍,但因類似作品已經很多,才想用別的材質試試看。
選用羊毛氈是因為可塑性較高,但羊毛氈的材質特性會讓製品變得很可愛,余聿表示並不是故意要用可愛的生物做殘忍的事情,只是覺得反差的效果蠻好的,便持續下去。
此外,余聿也補充會選用羊毛氈的另個重要原因是想把身邊會做偶動畫的人,都找進來合作:「我想試著營造大家一起工作的感覺,羊毛氈比較容易仿造,我做一隻,製偶師可以做七八隻一樣的,也是為了比較好分工製作。」。
配樂師張奕婷是余聿的大學同學,這次合作《島影》,余聿給奕婷蠻大的自由度,「只有獨眼鳥跳舞那裡是有對拍子的,我一開始拍的demo(樣片)是華爾滋,因為動畫已經做好了,不能跳脫那個拍子的節奏。其餘每一個階段,每一種生物都有一種代表的樂器,一層一層加上來,到「島嶼怪」出現的時候就很像合唱的感覺」,在向奕婷講述故事概念,給出想要的氛圍跟方向後,剩下的就是交給他的專業。
「其實世界長什麼樣子是我們自己決定的,雖然我們離不開他人,可是你要安排好自己的界線。」,余聿說這是想透過這部作品傳遞的訊息,正如作品難以獨靠一人完成,於是確立目標、找到夥伴、設定邊界便成為重要的課題。
儘管我們來到世上,接受環境和關係所帶來的影響,也在過程中歷經創傷、付出代價;身處社會的循環系統中,我們難以辨認身上所揹負的責任到底多少是為了結構的運作,多少是自己的選擇,但就像苗仔在明白背後的法則後仍選擇奔赴——別忘了,我們擁有決定自己人生樣貌的權利。
影展資訊
- 名稱:2023第30屆台灣國際女性影展
- 地點:台北微風影城
- 日期:10月12日至10月22日
- 電子版專書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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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王祖鵬
核稿編輯:丁肇九